坑王子

佛系挖坑写手。
有存货。
艾發店同名

7-懂她的不易

每天两遍放刀,我真是多情。


——————小刀片儿来咯——————


    “你好好养病吧。我走了。”


      我不想再听她继续说下去,站起来头也没回的走出病房,我不想看她看向我的眼神,我也不想让她看我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。男子汉不是不能流泪,但是我战朗,绝对不能在她面前哭,绝不!


      我用手带上点力气关上她病房的门,头也不回的跑下楼,一口气上车,然后就在我自己车的后座上,哭成了个傻子,没想到二十几岁的人了,突然要变成单亲家庭了。


      哭过之后,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,其实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回家,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比我更可怜的老战,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是我安慰他,还是让他安慰我。车子在街上兜兜转转,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,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,所以只能祈祷老战还在公司没回家,可是天不遂人愿,我车还没开到家门口,就看到老战的车停在门口。


      兰姨给我开了门,忧心忡忡的看了我一眼,看来兰姨也知道了。知道就知道吧,现在对我来说,谁知道都无所谓了,现在在谁的眼里,我都即将成为一个单亲家庭的大龄男青年了。


    “小朗回来了?来,过来坐。”


      老战听见我回来,很平静的叫我过去坐。摆出的架势似乎是想和我长谈一番。这么多年,老战难得这么严肃,看来事情比我想的严重,起码老战受到的打击要比我想象中的严重。


    “爸,你没事儿吧?”


      我默默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,然后很自然的叫了老战一声,我看着他的侧脸,虽然脸上的表情很平静,但是我怎么看怎么感觉满满的都是委屈。


    “没事儿。你去看过你妈了吗?她今天怎么样?好点没有?”


      老战只是轻轻摇了摇头,看上去似乎没有要对我说些什么的打算。话锋一转转到了郎毅身上,我的脸色很自然的一沉。


    “去过了,她挺好的。爸,你同意了吗?”


      我毕竟没有老战那么沉稳,我现在不想和老战聊家常,我也不想听他关心郎大队,我最想知道的,我希望老战能给一个答案。


    “你妈都和你说了?”


      老战不知道今天晚上为什么这么喜欢用反问句,问得我都有点控制不住了。


    “我想听你说。她提离婚你就同意了?老战,你还想迁就她到什么时候?”


      听到老战的态度我就有点火大,看他这个样子,这次他又打算默默地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了。


    “小朗,别这么说话。”


      老战看了我一会儿,就又低下头,满腹的心事写了满脸。


    “照理说,你早就该和她离婚。就让她和她的部队过去!但是凭什么啊,这么多年她法西斯的可以了吧,大事小情她说怎么样你连个不字都不说,现在连离婚这么大的事儿你也是听通知的命。老战我就不明白了,你欠她什么啊?啊?行,她不是要离婚吗?离吧,你们俩明儿离后儿个我就给你找一年轻漂亮的,对于你这个条件,这很难吗?想跟你的人多了去了!”


      我的情绪被成功的点燃了,开始口不择言,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的话有点过分了,但是人在气头上,说出来的话根本就容不得过脑子了。


    “小朗,你太过分了,不许这么说你妈!离婚的事儿,不能怪她。”


      老战被我的话成功的激怒了,但是很显然,他的后半句气势又弱下去了。即使弱下去了,还是真真的传到了我耳朵里。


    “老战,你是圣母白莲花还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?你奉献上瘾了!这事儿不怪她,难道怪你啊?怪我啊?”


      我彻底被老战给打败了,再这么聊下去我准备打板儿给他供起来。


    “谢冰怀孕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老战慢慢的说出五个字,就像一盆兜头来的冷水,浇了我一个激灵,也差不多浇灭了我所有的怒火。


    “谁?谁的?”

 

      我眼睛死死的盯着老战,我不希望他给我的答案是我最不想听到的,但是看他的表情,我一点自信都没有了。


    “她说是我的。”


      老战低着头,声音低低的传来,我发誓我真是第一次看他这样。


    “她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啊?她以为这是年会的抽奖环节啊?奖品是个自行车还是个泰迪熊啊?那是一孩子!”


      我已经被气的失去理智了,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一嘴这个叫谢冰的女人。老战的总裁助理,曾经想攀上我嫁进我们家给老战当儿媳妇,勾引我不成现在居然把心思用到了当我后妈的身上。


    “小朗,你冷静点。上次聚餐的时候,我喝多了。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

      老战抬头看着我一脸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他大概猜得到这是我火山爆发前的最后一次警告。不过听他这么说,我大概想起来老战是有一天公司聚餐,一夜好像都没回家。第二天还是被司机给送回来的,嚷嚷头疼嚷嚷了好几天。


    “好,这事儿先不谈。这事儿郎大队是怎么知道的?你还没确定你着急告诉她干嘛?”


      老战的话让我在这件事情上又站回了中立的立场,甚至我心里的天平已经悄悄向郎毅的那面倾斜了。


    “我本来打算悄悄解决就算了。可是那天我去开会没拿电话,谢冰用我的电话直接拨给了你妈……..”


      老战没接着说下去,他抬眼看了我一下,没继续说下去,接下去的剧情,我这个导演,大概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。


    “郎大队是被她气的,急火攻心才病了的,是吧?”


      我咬着后槽牙,看着老战,脑袋里面全是今天下午我去看郎大队,她看着我的眼神。


    “嗯,谢冰说她怀了我的孩子,让你妈别占着位置不尽义务,让她尽快和我离婚。说她要嫁给我……”


      老战这时候坐在那儿低着头,让我感觉和我平时认识的他简直判若两人,一股无名火顶的我心口疼。


    “这事儿都几天了,你还不开了她,留着她过年啊?”


      这一股火终于还是没压住,我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,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那个女人问个明白。


    “小朗,你冷静点。你相信我,我会处理好的,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和你妈一个交代。”


      老战看我一脸压不住火的样子,赶快三言两语的安抚着我的情绪,老战是了解我的,我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。虽然我和郎大队聊不来,甚至看上去几乎没什么感情。但是我心里明白谁是离我心口窝子最近的那个人,谁是我心里别人碰不得的禁区。


    “你打算怎么处理,说来我听听。”


    “等她把孩子生下来,我就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。如果孩子真是我的,我也绝对不会和你妈离婚的,我给谢冰一笔钱,让她离开。”


      看着老战的样子,听他解决问题的办法,我有点无奈的摇摇头,这个时候的老战,似乎完全被这件事情弄乱了阵脚,以前我印象里那个叱咤商场的男人,不见了。就那一瞬间我似乎出现了一个错觉,难道他真的老了?


   “那这几个月怎么办?你让我妈怎么办?一个女人面对自己丈夫出现这种事情,已经够委屈的了,你能等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,我妈能等吗?她凭什么也跟着你们等着?凭什么?行了老战,我不和你废话了,这件事儿看来你是处理不了了,你处理不了,那么好,我来处理!”


      我自己都没感觉,我居然叫郎大队“妈”了,这个有点陌生的字眼被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脱口而出,还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别扭的。很显然,这时候这已经不是重点了。我给老战扔下这句话,起身摔门离开了家。我想,老战作为一个男人,这时候该自己好好想想了。


      我又一次出现在医院楼下的时候,是一个小时以后。看着副驾驶上放着的大袋小袋的夜宵,再看看楼上,我着实坐在车里犹豫了一会儿,想了想,还是咬咬牙提着东西锁了车上楼去了。


      还是那间病房,再回来和我离开时的心情完全不同。透过同一扇玻璃窗,我看见郎大队一个人躺在床上,看着头顶的白墙发呆,心酸的同时暗暗地骂自己怎么那么混蛋,我下午的那番话,真实无形中给郎大队本来就受伤的心又补了一刀,想想都疼。


      恍惚间,我伸手推开了门。吱嘎一声,门响惊动了郎大队,和她四目相对,我一下想到了好像忘掉了一个细节,一阵紧张,下意识的身手轻轻的敲了敲手边的门,出乎意料的是,郎大队看着一脸紧绷表情的我,却淡淡的笑了。


    “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?”

    

      郎大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床边的椅子,我站在门口看着她自然的动作,鼻头一酸,悄悄压了压喉头的哽咽,一个转头,给了她一个此时此刻自己最自然地微笑。


  “怕你没吃晚饭,给你带点宵夜过来。”


      我走过去,把买来的东西扑扑啦啦的摆了一桌子,摆好之后,我才发现自己好像买了太多了,我还看着这些东西愣神儿的功夫,郎大队坐在我对面却笑出了声。


    “这哪是宵夜啊,你这是要在我这聚餐啊。”嘴上是这么说,却自然的接过我递过去的筷子。


    “每样都吃点,喜欢什么就多吃点。”


      我嘴上说着,伸手拿了一碗粥打开盖子,小心地吹了吹然后递给郎大队,她很自然的接过,然后我又从她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两张大一点的纸,替她挡在桌边,这期间,我一直没看她,而她,却默默地看着我。


    “你不吃?”


      做好这一切我坐回到椅子上,然后眼睛看着桌上的宵夜,心里想着诸如:

    “好像是买得太多了”“好像郎大队不喜欢浪费”“那她不会都吃了吧?”“这些东西都吃了肯定撑坏了……”


      我还在神游的时候,郎大队看我根本没有意思动筷子,自己也停了下来,一脸疑惑的看着我。


    “啊?啊!我吃过饭了,啊不是,我没吃,我吃,我这就吃。”


       我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吃晚饭,这会儿被郎大队一问,我肚子下意识的开始咕噜咕噜叫了。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她笑了笑,然后顺手从桌上拿了一碗粥,埋着头开始吃起来。


      整顿饭,我们俩都没说话,这让这个本来就有些空旷的病房显得更加安静,我知道,郎大队不说话是因为她多年在部队养成的习惯。而我不说话,是因为我在想,一会儿饭吃完了,接下去我是拎着收好的垃圾和她说晚安转身离开,还是为了我白天的莽撞,向她道歉。两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上下翻飞着,不知不觉的我面前的东西都吃完了,我还不自觉的咬着勺子看着碗发呆。


      突然,郎大队音量不大的笑声传来,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她,才发现她好像盯着我看了好久了,看着眼前儿的碗还有手里的勺子,我不自觉的脸红了一下,然后站起来开始收拾。


    “剩下的放那儿吧,我明天吃。”


      郎大队看我把剩下的菜随便整理了一下,特意嘱咐了我一下,这点她还是了解我的,要不然我肯定扔掉了。


    “你现在病着呢,吃剩菜不好。这些一会儿我拿回去明天我吃,明天我再给你买新的拿过来。”

      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,手里的动作也没停,坐在我对面的郎大队撇嘴一笑,嘴上虽然没说什么,但是我知道她想说什么,也是,吃剩菜,我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儿。


    “小朗,能不能陪我一会儿?”


      看我收拾完,好像生怕我下一秒就会离开一样,郎大队忙不迭的提出了下一个要求,她声音听上去好像是在商量,又像是在请求,反正,肯定不是命令。
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我想也没想,一屁股坐回椅子上,顺手抄了桌儿上的水杯递给她,然后就看着她,等着她开口。现在这样也好,我们俩都知道有个事儿非提不可,那不是她先说,就是我先说。


    “过几天,我就回部队了。你好好照顾自己,早睡早起,按时吃饭。”

  

      郎大队用听上去像命令实际上尽量向关心靠拢的语气嘱咐着我,我知道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,她可能好久都没这么关心过人了,就像我知道,她也好久没被别人关心过了。


    “知道。”


      我坐在她床头,两条胳膊搭在腿上,头埋得低低的,不是我在抗拒,我是怕看她眼神里那个叫做心疼的东西,因为看见了,我的心真的会疼。


    “我尽量过年的时候回来看你。我要是忙,你也可以去我那儿。我那儿人多,过年的时候也可好玩了。你去,好不好?”


      郎大队说到这儿,有些迟疑的把手放在我头上,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耳垂儿,我一怔,突然想到这似乎是小时候,我们之间最熟悉也最亲昵的动作。
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

      我点点头,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。莫名其妙的开始在想,郎大队每年过年的时候,没有我和老战在身边,她会不会觉得孤单?她是不是也想过家。


    “小朗,以后好好对你爸,他这么多年很辛苦,一个人带着你不容易。”


  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我听到了郎大队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,我没抬头,但是我知道,现在的郎毅,只是郎毅,是老战的妻子,我妈妈。她不是那个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大队长,她也不是没有感情的。我知道她不想让我看到她,所以尽管觉察到了,但是我还是选择不去看她。


    “妈,你能原谅爸爸一次吗?”


      我一张嘴,那个我曾经最不愿意触及的字眼儿脱口而出,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,我抬起头,带着乞求的目光郑重其事的看着坐在我对面的郎大队,我看见她愣住了,看见她哭了。


      从医院离开的时候,我没有得到郎大队的答案。我知道这个选择对她来说有多困难。我了解的郎大队,她虽然不是憧憬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”的浪漫主义者,但是起码对于爱情和婚姻,她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。如果说前半生她一直活在对于爱情和婚姻的欠缺和愧疚中,那么以她的个性,这次一定会选择放手,还老战自由,还会净身出户,从此两人各不相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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